业余作家,哲学研究者,奇幻绘者,独立音乐人,独立游戏资深玩家(修改器依赖者)。

四月一日

  又是极苦闷的一天,我想倘若写成文字也会苦得很。甚至游戏也失其魅力,我只能入夜奔赴去店铺,兜回两瓶啤酒。一入口,果然病症削除许多。

  自从颁布疫禁令,口罩我便戴在脖子上。需要则戴,通气则摘,唯恐被拒之门外。倒是很有见机行事的味道了。

  本来每日有看新闻的习惯,是不久前的养成。然而眼高一尺,墙高一丈,我也无奈何了。

  偶然遇到一位痴迷古典乐的狂人,云里雾里乱说了很有一阵。一回过神,竟已过去一周,于是三月正见了底。

  四月呵,四月呵!不正是愚人节么?“愚”者,叫它作动词也好,名词或者也其合适的。作名词,我就要发表议论,因为我对愚人的痛憎在字里行间都有目共睹的。

  不过大抵无谓,因为这些文字不曾流传。或者流传,也是在阴沟里作数字的陪衬。在人山上攀岩,我有畏惧的心惶了。

  翻来覆去,便翻开《呐喊》,这下子我是真切感到无人应和,置身毫无边际荒原的无可措手了。我似乎要学着开腔了,但我不知说什么。言语似乎是起锈的剑,锋芒都伤逝了。

  春的情景我一遍遍地描摹,它却匿迹在冷暮中。待再显形,却成夏了。门坊有卖花的老人,修剪着枝叶。那花是黄白的菊,很清灵。我试探去问,老人却告诉我,这是用以祭清明的。我很有些恍惚了,然而只是沉默。去年的祭日我不曾去,幸而无人降罪以不孝的恶名于我。我也惭愧去坟前。

  梦里断续着会有祖父母的肖像,可我近乎要忘却他们了。然而与他们同住的光阴简直是刹那的前一刻。

  我摊在被褥的泥沼里,目光迷离。眼见堆置在冷地板上的书本杂乱如深渊。暗暗诅咒自己身体的衰亡,灵魂便也能于腐坏的灯光里脱离,作运动的尘埃。

  然而怎么能够,存活几近是责任,因为话还没有说完。我的燃烧的指要替代缄默的唇作演讲。尽管我知晓生命于进化的斜坡路程上总要滑落。希望,我是相信的,尽管相信,它却不能给我带来半分力量。

  绝望之于希望是为负数,但于半只脚早已沦陷入泥沼、深渊的我,勉强是作纤杆的。我就拿捏着它浮水,在黑浪里反复,因为我付不出喀戎的钱币来。

  魔鬼或者垂怜我,但我并不屑与之为伍。神灵也许在高处可以嘲笑我的落水了,然而我回它以轻蔑。

  这是四月一日,我或者要庆祝了,庆祝愚人的不朽,以及我将至的溺亡。因为我铭记着:不朽导致腐坏,将死复归新生。
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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